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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密室營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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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耳光猛地扇過去,溫若言的腦中頓時一陣強烈的嗡鳴,眼前剎那間滅了燈般漆黑一片,瞬息之後才逐漸恢覆清明,一滴鮮紅的血液從她的嘴角緩慢淌下。

“他奶奶的,你敢咬老子?!”吳禮揪著她的衣領,五官因極度的憤怒而扭曲在一起,咬著牙惡狠狠道:“老子今日不辦了你,老子就枉為一條漢子!”

說完,一手立馬擒住她的下頜,五指使力迫使她張開嘴,一手又急忙去解自己的褲腰帶。

可他剛撩開自己的衣服前襟,身後便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轟隆聲,聽著像是石塊轟然坍塌的聲音。

吳禮一臉驚慌地回頭望去,還未看清那兩扇已變成一堆碎石的石門,忽見一柄泛著寒光的長劍朝自己疾行而來,眨眼之間便已穿透他的肩胛骨,將他死死釘在了身後的墻上。

“啊!”

疼痛在頃刻之間漫遍了他的四肢百骸,他咬著後槽牙擡眸望去,碎掉的石門處站著的,正是那位讓他恨得咬牙切齒之人。

然而,那人卻看也未看他一眼,徑直朝床榻上的溫若言跑去。隨後又跟進來幾名身穿黑甲虎面的士兵,抽了長劍徹底將他拿下。

溫若言在看清奔向自己的人時,登時鼻頭一酸,心中所有的隱忍與害怕在此刻齊齊湧了上來,全部化作淚水奪眶而出。

“赫連卿…”

櫻唇一扁,她帶著濃重的哭腔喚他的名字,迫不及待地朝他伸出雙臂,埋首在那寬厚的胸膛裏嚎啕大哭。

明明方才經歷那些的時候,她一點兒也沒感覺到委屈,當時占據頭腦的只有恐懼與憤怒。

可現在見到赫連卿出現在自己眼前時,她的淚水幾乎是瞬間便淌了下來,恍如開了閘的江水般,止都止不住。

她撲在那人懷裏放聲大哭,她是真的害怕極了,怕自己會被吳禮玷汙,會被世人指指點點,更害怕他從此嫌棄自己,再也不會像之前那般緊緊擁抱她。

聽見懷裏小姑娘的哭聲,赫連卿的一顆心仿佛被利刃剜了一刀又一刀似的,窒息般的疼痛從胸腔處綿延不絕的傳來。

同時一股暴虐從心頭四起,只恨不得要將那吳禮剝皮抽筋了才好。若不是怕嚇著言言,自己必定讓他當場身首異處!

“言言別怕,有我在呢。”他輕輕拍打著她的背,柔聲安撫道:“乖,擡頭讓我看看你可有受傷,好不好?”

聞言,她的哭聲漸弱,吸了吸鼻子緩緩擡起頭來,淚眼婆娑地朝他投去目光。

看清眼前這張小臉的剎那,赫連卿的神色驟然一沈,連帶著周身的氣場也從方才的溫柔,變成現在這般渾身上下都縈繞著濃郁的殺意。

指腹碰了碰她臉頰上的紅色掌印,又小心擦掉她嘴角淌下的血絲,一雙銳利的眸子裏仿佛醞釀著腥風血雨。

他徐徐回過頭去,盯著被鐵騎架在中間,還在流血不止的吳禮,眼底散發的寒意似乎要將那罪魁禍首撕碎一般。

而後張了張嘴,對一旁的何穆沈聲道:“將他帶回刑部大牢,等候我發落。”

“是!”

何穆頷首領命,帶著密室裏的士兵以及吳禮一齊離去。

“言言,走,我帶你回家。”說罷,便將她一把抱起,轉身也離開了密室。

直至來到外面她才發現,自己身處的地方正是吳尚書的府邸,而此刻,這座高官之府卻已被成百上千的赫連鐵騎團團包圍。

冰冷的黑甲如同他們的傳說一樣令人恐懼,凡藐視王法進犯大黎者,必誅其滿門、滅其子孫、斷其根裔。

烏泱泱的黑甲虎面站滿了整座府邸,腳下也跪滿了成片成片的下人,而這些人中,不乏那位被冷劍架在脖子上,正哆哆嗦嗦的吳尚書,也不知道他知不知曉自己兒子綁架郡主一事。

不過他知不知曉都已經不重要了,這座尚書府,怕是不日就要成為廢棄的府邸了。

赫連卿橫抱著她穿梭在滿院的鐵騎之中,出了尚書府便上了準備好的馬車,溫若言坐在他懷裏仍然止不住的流淚,鼻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。

他的心從未這般疼過,恨不得現在就將那吳禮的雙手砍斷,可他現在還不能離開,便只好一邊幫她擦著眼淚,一邊將她抱得更緊了些。

馬車很快便駛到了將軍府,蘇遇寧和小玉站在府門前憂心忡忡,見赫連卿抱著溫若言走下來,趕忙迎了上去。

“若言,你…”

話未說完,便看見她臉上的掌印,蘇遇寧當即怒火中燒,“他竟然敢打你?!那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!若言你放心,本小姐要是不幫你打回去,我就不姓蘇!”

“遇寧…”她抽了下鼻子,伸手輕輕攥住蘇遇寧的袖角,“這件事你不要告訴我爹爹和娘親,好嗎?”

“這怎麽能行?就應該告訴長公主,把你所受的屈辱千百倍的還給那小子!”

赫連卿清楚她所想,便在她開口之前替她說道:“蘇小姐,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,不會讓言言受一點委屈。至於長平侯那邊,想必言言是不想讓他們擔心,還請蘇小姐理解一下。”

話畢,溫若言微微點了點頭,對他的話表示讚同。

蘇遇寧猶豫了一瞬,終是長長嘆了口氣,“好吧,我可以不告訴長公主。但是赫連將軍,你必須要將言言受的苦千百倍還回去,不然我還是會告知長公主,讓她來處理。”

“蘇小姐放心,我一定會的。”他微微頷首,又道:“外面冷,還是進去再說吧。”

“我就不進去了,若言找回來了就好。”

說罷,她走到溫若言身旁,將她的手包裹進自己掌心裏,“看見你無大礙我便放心了,剩下的還是讓你的夫君來照顧你吧,我明日再來看你。”

溫若言細聲回了句嗯,赫連卿便安排身後的自家馬車,將蘇遇寧送回去勇毅侯府,接著又繼續將她抱回了臥房。

把小玉取來的藥仔細塗抹完畢後,便在屋裏等著小玉去凈室給她擦洗身子,順便檢查身上有無別的傷痕。

良久,洗幹凈的小姑娘只著一身素色中衣,裹著毛毯便回來了。他看向門口的小玉以示詢問,只見她微微搖頭,意思是,郡主的身上並無別的傷痕,隨即便為他們關上了房門。

“今日你受了驚,得好好休息知道嗎?”

他牽著她來到床邊,接過她脫下的毛毯,待她上床後又將被子給她掖好,而後便像往常那般,輕輕拍打著她肩膀上方的棉被哄她睡覺。

可溫若言卻始終不肯閉眼,並從被褥下伸出幾根手指來,軟軟地握住那只哄自己睡覺的大手,小鹿般的眸子與他對視,不發一言。

“怎麽了?可是睡不著?”他傾了身子柔聲問道。

小姑娘搖了搖頭,聲音極輕地問他:“你可以…抱著我睡嗎?”

聞言,赫連卿稍楞了一瞬,心下又不免覺得,她定是今日被嚇得狠了,一時半會不敢入睡。

於是輕聲回了句好,接著掀開被褥一角躺到她的身旁,將那具柔軟嬌小的身子緊緊攬在懷裏。

那只又細又軟的手臂摟過他的腰際,竟比上次要緊了幾分。小臉連同著身子一起在他懷中蹭了又蹭,終於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,便沒再動彈。

二人就這般相互擁抱著並不言語,雙眸緊閉感受著對方傳來的體溫。

一個剛剛放下提了一整個下午的心,不自覺地便在那發頂上烙下一個淺淺的吻。

而另一個,則剛經歷完一場驚心動魄的綁架,正是最沒有安全感的時候,便也不自覺地往那厚實的胸膛裏又貼緊了幾許。

“言言。”靜謐的氛圍忽被略帶喑啞的聲音打破,正是從她頭頂傳來,“莫再動了。再動,我會犯錯的。”

她一時不曾反應過來,他所說“犯錯”是何意,可當自己明顯感受到下身傳來的異樣時,方才那句話的意思她便再清楚不過了。

埋在那人懷裏的臉頰霎時紅到了耳尖,表面卻故作鎮定地往後挪了挪,拉開些許與他的距離。

“你,你怎麽能這樣?我才剛發生了那種事不久,你就,你就…”小姑娘羞得不敢擡眸看他,只能用手指憤憤然摳著自己枕著的手臂。

赫連卿將她那只點火的手指握進掌心,調整了嗓音同她解釋:“這不是我能控制的,言言,你不能怪我。”

“為何?它…它不是長在你身上嗎?”

一番欲言又止,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,便幹脆將話題轉移到了別處去,溫聲問道:“言言,你若是睡不著,我講故事給你聽好不好?”

“我不是睡不著…”她小聲反駁著,卻不願意告訴他自己是因為害怕。

默了須臾,又緩緩道:“那好吧,你不可以講鬼故事…”

“不會,我想同你講的,是我自己的故事。”

他的指腹在那小手手背上輕輕摩挲,又將她方才挪遠了的身子摟近了些,這才將口中的故事娓娓道來。

“大概在我十二歲時,也曾經歷過一次綁架。那次是我不夠機警,在邊城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,當晚便被敵軍綁了去。”

“他們用我來威脅父親想讓他投降亦或自戕,畢竟我是赫連家唯一的骨血,他們斷定父親不會丟下我不管。”

“可事實恰恰相反,父親放棄了救援,並且放話,說赫連卿任由他們處置。”

話說到這裏,溫若言忽地猛拍床板,撐起身子揚聲道:“你父親怎麽這樣!你可是他親兒子啊!”

見她一副為自己忿忿不平的模樣,赫連卿彎起一抹淺笑,將她坐起的身子又撈了回來,繼續往下說著。

“這是赫連家的鐵訓,國與義,永遠擺在赫連家主心裏的首要位置。敵人抓了我,是一定會布下陷阱等著父親前來營救的,為了我一個人而讓幾十個弟兄無辜喪命,這是其罪一。”

“為了救我而打亂了作戰計劃,這是其罪二。若是因作戰計劃被打亂,而導致這場戰事滿盤皆輸的話,這便是其罪三。”

“如此權衡之下,你還覺得應當救我嗎?”

“當然要救!”

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,極其認真的眼神讓他不禁怔了一瞬。

在赫連家的教育裏,國與義絕對高於一切兒女私情。他受這樣的教育二十多年,因此自然而然的便以為,旁人也是如此想。

尤其她還是一位皇室子弟,理所應當該把千萬人的性命與國土的完整,放在兒女私情前面。

可溫若言的回答卻不是如此,她堅定不移地看著自己道:“我就是一個普通人,從來不是什麽聖人,自然也做不到你父親那般偉大。”

“總之,若是你落在敵人手裏,我就算被人戳著脊梁骨謾罵也好,亡了這國也罷,什麽都不能成為阻止我救你的理由。”

這番肺腑之言,著實讓他怔楞了許久回不過神來,一時之間竟一句話也說不出口,只覺胸腔裏滿滿的全是暖意。

聲音略微顫抖的方喃喃了一句“言言”,忽又聽她補充了一句:“我這個人,一向把義氣看得比國家重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義氣?”

“是啊。”她點了點頭,“你對我好,我自然也會對你好,你舍命救我,我自然也會舍命救你,這不是義氣是什麽?”

話畢,赫連卿卻陷入了詭異的沈默。

見他突然不回話了,溫若言不免有些心虛,難道是自己說錯話了?

於是她猶疑著又問道:“你是不是…覺得我很自私啊?”

他望著她那雙小心翼翼的眸子,擡手將她臉側的青絲攏至耳後,勾了勾唇角柔聲回她:“我同你一樣自私。”

“是嗎?那你也挺講義氣的嘛。”

“我不講義氣。”那雙深邃的瞳仁裏似乎閃爍著點點微光,凝視著面前的小姑娘輕聲道:“我只為一人心甘情願,舉手投降。”

溫若言當即心下一怔,十分不自然地側過身去平躺著,視線望著那上方的房梁,“那什麽,後來呢,你又是怎麽逃出來的?”

“趁守衛不註意打暈了他,然後被敵軍追殺著跑了十幾裏路,一路躲躲藏藏,終於在快被餓死的時候,回到了自家營地。”

“啊?”她側過頭去,眸底是不加掩飾的同情,“那你確實比我慘多了…”

赫連卿沒說什麽,只是擡手蓋上她的腹部,臉埋進她的頸窩悶聲道:“故事講完了,你該睡覺了言言。”

他說話時的溫熱氣流掃過她的肌膚,惹得她一陣癢癢,縮了縮脖子,幹脆還是側過身去鉆進了他的懷裏。

有人在她看不見的地方,悄然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來,而後緊了緊手臂,輕輕拍著她的背哄她入睡。

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,感受到懷裏的人呼吸逐漸綿長,赫連卿動作緩慢地掀開被子,輕手輕腳地下了床。

剛將那門扇小心翼翼關上,何穆便不知從何處竄了下來,低聲稟道:“將軍,人已經關進了刑部大牢。”

“嗯。”

他回首望了一眼漆黑的屋內,覆又收回視線,眸裏那盈湖水遽然結了一層厚厚的冰,“走吧,該討回來了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感謝在2021-01-0201:01:38~2021-01-0223:34: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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